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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兵话语中的主流意识形态感召力:纪录片《大阅兵2019》分析

发布者: 小白兔| |原作者: 刘忠波 关叶欣 南开大学文学院传播学系2020-2-15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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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大型系列纪录片《大阅兵2019》共分为《看齐》《亮相》《制胜》《使命》《担当》《跨越》6集,由《军事纪实》栏目制作,于2019年国庆期间在央视国防军事频道播出。该片聚焦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阅兵仪式和阅兵 ...
大型系列纪录片《大阅兵2019》共分为《看齐》《亮相》《制胜》《使命》《担当》《跨越》6集,由《军事纪实》栏目制作,于2019年国庆期间在央视国防军事频道播出。该片聚焦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阅兵仪式和阅兵队伍等内容,通过塑造我军作风严谨、勇担使命、敢打善战、意志顽强的威武之师形象,展示出我国领导方式与执政方式的比较优势与独特价值,向世界展现了现代化军事建设进程中的中国道路与大国地位,显示出深厚的民族底色与鲜明的时代特色。作为政治命题下的献礼成果,《大阅兵2019》通过阅兵话语的强力表达,实现了主流意识形态感召力,又因契合时代文化精神而产生了深层次影响。

一、个体意识与集体主义的平衡
官方话语支配下的主流意识形态纪录片虽然拥有文化生产资源上的优势,但受困于体制化机制,容易在大众传播过程中陷入国家宏大叙述的空疏框架。以阅兵话语为例,个体意识在阅兵式及其准备过程中的地位及功能易被忽视,这也是有关我国主流意识形态的建构与传播的困境之一。《大阅兵2019》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它站在个人意志与集体主义的结构性视角上重新审视阅兵话语的表达空间,通过凝视个体的案例来为阅兵仪式增加更多人道和人性的光辉,减弱作品的主流意识形态的训导印记,不过度灌输官方主导的宣教意愿,不让官方权力话语淹没个体意识的呈现,将个体伦理与集体伦理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这一政治语境中进行统合与再平衡。

《大阅兵2019》刻意弱化了个体与群体间的价值碰撞,在诸多文本中这种刻意“碰撞”往往是基于戏剧的需要,形成了刻板的叙事框架。《大阅兵2019》着重展现了“小我”和“大我”二者相伴而生、和平共处的融合与相通,这种叙事平衡源自个人与集体之间的互动关系。随着个体价值地位的不断凸显,阅兵话语在主流意识形态的框架与规约下,内涵与维度都有了新的拓展。价值关怀不再仅仅落于国家、民族角度的“大我”层面,而是开始向“小我”延伸。同时,片中即便是展现官兵的参阅经历,也并未突出个人,而是将其放置于以参阅方队为单位的各模块中,为小集体的形象服务,着眼于个人与集体之间相互改变、包容的关系来解释与建构军队标准化、秩序化与国家现代化的形象。

《大阅兵2019》对个体与集体间关系的平衡是基于宣教片的观念革新来构建的,这种叙事平衡构成了作品诸多叙事单元,比如以个人和方队为代表的双重叙事对象的叠加与综合,又是叙事铺排的出发点与最终归宿。从某种意义上说,作为主流宣教片,《大阅兵2019》对这一平衡的建设,是契合国家话语和当前社会文化意识关系的整体逻辑。

二、符号象征与身份认同的建构
《大阅兵2019》建构的仪式语境与政治场域使得观众自发响应爱国主义感召,将旗帜、英雄、军备等具体物象同其背后的政治主题与价值信仰相结合,实现国家和民族上身份认同。

《亮相》与《看齐》拍摄了五大战区主要指挥员及领导指挥方队的受阅准备,传达出率先垂范、以身作则、以上带下的标杆作风,也标志着我军领导管理体制和联合作战指挥体系的新格局;《跨越》中描述了支援保障机梯队空军、海军沟通协作、共同突破技术难关的经历,投射出信息化战争条件下,多军种、全方位联合的未来作战形式。《制胜》中东风-41洲际核导弹、全地形车、歼-20飞机等军备的亮相直接有效地为战略震慑效果带来了历史性提升,展示出中国独立自主、稳健攀升的装备制造能力,彰显出和平与发展时代下,我国核常兼备、不怒自威的大国气度,并显示出中国责任、能力与实力。官兵亲身接触国之重器的情节设计不仅鼓舞了片中受训官兵的士气,也让观众近距离地了解到我国的尖兵利器,领略到我国装备制造业创新发展、突飞猛进的高端成就与突出实力,切身感受到国家的崛起与富强,有助于增强受众的民族自豪感。

《使命》选择轻型装甲方队的藏族驾驶员罗布平措为叙事对象,描述其努力克服平原地区高温、锻炼耐热能力,落选后仍刻苦钻研摸索,终凭优异表现获得参阅机会,实现年少梦想的受训经历,摄制组更是去往几千公里外的罗布的家乡,拍摄窗外悬挂中国国旗、屋内罗布家人身着民族传统服饰观看阅兵式的场景,是祖国统一、民族团结的具体写照,也是对旨在煽动与破坏国家完整性的敌对与叵测势力的回应。

阅兵本身便具备强烈的仪式感,是代表国威军威的象征符号。全片除了还原官兵训练、接受检阅时的真实场景外,更是着重利用镜头语言进行视听符号的创造与表现,显示出阅兵话语特有的审美旨趣。整齐划一的动作、嘹亮激昂的口令、米秒不差的标准、规整方正的队列等符号不断被突出强化,特写镜头聚焦摆臂、抬腿、眼神等细部动作,从角度、幅度、频率等维度刻画军人动作的精微;航拍、远景镜头及对称性构图等方式从高度、广度层面凸显队列在更大跨度空间下仍保持着的规整与和谐之美。《大阅兵2019》将行动导向和行为遵循在高度严格的形式化表达和绝对同一的秩序化效果中集中呈现,除了带给观众强烈的视觉冲击,还构筑起拥有强大军事力量与稳固社会建制的国家形象,是对我国军事变革、经济发展、社会改革成效的反映,也是对全社会精诚团结、上下一心的坚定态度的最好注解。

《大阅兵2019》的阅兵场域空间由国家权力话语建构,随着阅兵氛围的渲染和符号强化,受众得以体会阅兵符号背后主流话语指向,进而唤醒自身共同的政治身份、共通的思想信念与一致的文化信仰,群体归属感与认同感也由此建立并得以强化。

三、主流意识形态诉求与情感呼唤的统合
2019大阅兵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在天安门举行的第16次大阅兵。《大阅兵2019》全片引入时间及历史视角,将以往的阅兵资料、装备研发的迭代发展、军队建设的更化能力等纳入现阶段成就的展示中,聚焦于国家军事能力建设中的历史性、情境性因素,使其作为国家力量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纵向梳理强化了中国国家治理现代化的发展历程,也搭建起历史与群众间的连接途径。该片承载的集体记忆推动了国民共同思想信念的形成,不仅唤醒了公众心中中华民族传统的历史文化基因,也完成了新时代个体在共同体的塑造与培养中主动参与并表现出的价值、责任等诸层面的内在延续,展现出我军在强军思想指导下做出的新作为、新思路和新对策,增强了受众实现身份认同过程中的积极性与自觉性。

《大阅兵2019》不仅搭建起构造集体记忆的窗口,也承担起阅兵结束后社会成员的情感联结与情绪延展作用,通过阅兵式幕后内容的详细解读,反复激励着观众的爱国热情与文化自觉意识,以社会认同强化社会凝聚力,巩固公众的共同体信念。

除了参阅官兵的训练日常,该片还注重情感体验的故事表达。为了充分展现军队全面改革重塑后的崭新面貌,《大阅兵2019》选择了火箭军、战略支援部队、联勤保障部队等新锐力量及领导指挥方队、院校科研方队、文职人员方队等首次亮相国庆阅兵场的徒步方队为对象进行叙事。以第二集《亮相》中的火箭军为例,该集从名称、军装、标志等可感的变化帮助观众了解新调整组建的军种部队的军种定位和战略使命,以亲历过多次阅兵、见证新军种及其系列武器诞生的方队总教练的经历来透视部队在改革强军过程中的历史性跨越。该片还为观众解读了许多幕后的故事与情怀:第一集《看齐》中记录的空中护旗梯队成功驾机挂载党旗、国旗、军旗飞过阅兵场上空,其背后是对面临超紧密队形、巨幅旗帜、混编梯队等难题和稍有失误便可能发生两机相撞、旗帜缠绕的复杂情况的精准把控;第五集《担当》中服从命令担任方队教练员,便意味着自己不得不放弃参阅机会的原基准车驾驶员,在镜头前迫不及待地询问节目播出时间,想满足儿子心愿所显露出的朴实真诚;以及由社会女性抽组而成的民兵方队队员在训练场上的飒爽英姿和与家人联系时的别样柔情的反差等等,这些细节与冲突的设置都为观众呈现出阅兵式背后参阅官兵不为人知的受训经历。就内容本身而言,陌生化的故事书写铺展开的是新颖视野,带来的是新鲜感与期待感;从体验上来看,作品塑造出了一个个有血有肉的官兵形象,也是该片贴近内心情感、满足受众期待、造就共同信念的直接途径。

《大阅兵2019》具有情感满足和主流意识形态诉求的双重属性。一方面,通过多视角的展现,在贯彻中央精神的同时,也传递了社会集体记忆与共同情感,聚合了民心民意,是对爱国主义情怀与使命的有力动员与有效感召,有助于提升社会凝聚力与国家归属感,促进中华民族共同体的构建;另一方面,既建构起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的人民军队形象,又建构起集群背后党领导有方、改革有力的决策形象。通过军人坚毅形象与国家军事力量的塑造,与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倡导的“强军”精神相呼应,凸显出我国政治、经济与军队建设的行动能力及变革能力,传递出我国制度体系与执政党执政方式的现代化风貌,充分显示出我国的大国地位和大国实力。

《大阅兵2019》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阅兵式及其训练准备工作为坐标,以方队为单位,通过个体与集体平衡、符号与身份建构、主流意识形态与情感呼唤统合等方式展现出我军坚定不移推进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变革,以及面对信息化新战场显示出的纪律严明、业务精湛、作风过硬的一流素质与昂扬风貌。作为官方声音,《大阅兵2019》主动出击,不仅是为观众揭秘典礼台前幕后的点点滴滴,更是借此契机向世界进行政治理念表述,有助于收获更多对我国意识形态、制度建制层面的理解与尊重,以军事发展的重大成就彰显中华民族气概,显示出我国的大国气魄与大国抱负,是硬实力催生并助长的铿锵有力的中国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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