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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中的代际传播研究——以家族历史纪录片为例

发布者: 小白兔| |原作者: 聂远征 邓淑文 湖北大学新闻传播学院 华中师范大学2020-2-16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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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代际传播是由上代至下代、由亲代至子代的传播,具有传承性和延续性,使人类的创造物能够代代相传,为文化变迁奠定了基础。代际关系是以家族为基础的,代际传播的核心载体则是家族记忆。家族记忆的载体包括:第一,作为“社 ...
代际传播是由上代至下代、由亲代至子代的传播,具有传承性和延续性,使人类的创造物能够代代相传,为文化变迁奠定了基础。代际关系是以家族为基础的,代际传播的核心载体则是家族记忆。家族记忆的载体包括:第一,作为“社会框架”存在的传统,如制度、仪式和习俗,能够有效保持家族的完整性,是家族的保护层;第二,附着家族记忆的物质实体,如历史著作、家祠类建筑等。代际有向上和向下的资源流动,本文立足文化寻根,主要探讨向下的资源流动,珍视血脉遗产。

随着现代文明的飞速发展,人们对故土和家族历史文化的记忆出现不同程度的衰落,代际间的记忆逐渐模糊。20世纪80年代,代际理论被引入我国,该理论认为,家族间的代际关系体现在具有血缘或收养关系的家庭成员间的纵向传递,其核心是亲子关系,所包含的既有物质、经济的有形交换,也有情感和象征意义的传承和反哺。

在公共历史文化中,文字、影像、仪式、空间等记忆实践方式成为家族记忆不可或缺的存储方式。电影、电视、录像等大众传媒为先辈和子辈、过去和当下创造了某种联系,在家族记忆、集体记忆的保存和传播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客从何处来》《我有传家宝》《记住乡愁》等家族历史纪录片立足文化寻根,借助文字、照片、仪式、对话这些基本的记忆形式以及博物馆、档案室这些记忆空间进行复原、重现,通过重新捡拾家族记忆,创造出代际间对过往共同的回忆和追忆,并在建构家族历史文化的记忆中寻找自我身份认同。

一、传播来源:家族记忆作为代际信息的载体
“代际”一词是社会学术语,美国人类学家玛格丽特·米德于1970年出版的《文化与承诺:一项有关代沟问题的研究》被认为是对代际研究最有影响力的著作。米德在著作中认为,家族本质上是以婚姻血缘关系为延伸的一种社会关系,牢不可破的血缘亲属关系和连接着每个个体、家庭、集体、民族与国家。

“不具有社会性的记忆是不存在的。”家族记忆本质上属于一种集体构造物,在历史的长河中通过不断积累、更迭,进而形成一个稳定的、独特的记忆机制。法国社会学家莫里斯·哈布瓦赫指出,维系家族记忆的两大要素是将家庭成员结合在一起的亲属关系和家族各个成员的意识个性:亲属关系既决定了家族范畴的大小,又有助于唤起家族记忆的观念框架,在沟通传播中传承与固化“家庭群体的普遍态度”;一般较为私密和个人化的家族记忆,是对历史、传统文化的记录,背后还蕴藏着鲜活的历史故事。例如《客从何处来》中演员陈冲的外公张昌绍的寻根故事也是我国药理学奠基发展的脉络体现。

家族记忆虽然不全是真实可见的物质实体,但也不是虚渺无形的,任何回忆都需要附着在语言、文字、影像、仪式乃至物质空间等融合了家庭生活和家族特色的载体,以此保存代际间的信息传播内容,从而展现家族记忆的轮廓。例如《客从何处来》第一季中,易中天在寻根过程中获得的曾祖父的欧米伽怀表,附着了易氏家族的家族情节;《客从何处来》中,撒贝宁借助清真寺、码头、钟声、街道不断熟悉自己的家族故事。家庭成员正是通过记忆的共享和空间的寄托,不断完善共同记忆,以此增强家庭成员的身份认同和家族的内聚力,探索情感共鸣背后的民族认同。

二、传播间隙:家族记忆出现的认知断层
在快速更迭的信息社会,家族变迁会深刻影响个体和家庭的发展,许多载有历史记忆的物质实体也会遭受某种程度的破损,因客观条件所限能有效保存的物件十分有限,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历史场景的不断叠加,会出现家族记忆的认知断层。家族记忆是对过去的回望,当人们很难在生活的环境里找出那些历史回忆的亲历者、见证人时,分散于若干个体的记忆需要按序用文本、影像等形式记录下来。在《客从何处来》阿丘的家族故事里,其家人分别长达64年,在此期间,家族感难免会遭到削弱,父辈和子辈间的家族记忆便易出现认知断裂。

鉴于代际信息的随意性、碎片化特征明显,过往的影像难以完整建构事件的全部细节,尤其是在电子存储技术发展之前,更无法呈现历史进程的完整回忆。随着信息社会的到来,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就为重塑“宏大叙事”的历史记忆创造了可能性。例如《客从何处来》“阿丘篇”,通过一张60多年前亲人的老照片,阿丘不断求证,揭开了母亲家族的故事,弥补了家族记忆的空白。碎片化的信息在得到重组和串联之后,会还原、完善更多未知的记忆链条。

三、传播作用:电视媒体的传播实践及意义
关于家族记忆的代际传播,马克·布洛克强调,在乡村社会时,“对在世的最年轻一代的教育,通常由在世的最年老一代承担”。而在信息时代,大众媒介似乎接手了这个角色,有效弥补过去和现在的断裂,谋求记忆的“连续性”和自我身份认同。在家族历史文化纪录片中,其叙事手法、框架逻辑等特点如下:

(一)影像重组家族记忆的叙事手法
通过镜头语言,影像解放了时空和逻辑在叙述家族记忆时的束缚,文字、图像、影像化的文本展演形式赋予了家族记忆以艺术感,重组了家族记忆的记录逻辑。

根据记忆群体身份的差异和叙事方式的不同,以《客从何处来》为例,媒介对家族记忆的重组逻辑大概可以整理为以下三种:第一,以记忆亲历者或见证者的身份还原记忆。第二,通过事件观察者的讲述重组记忆,并通过回访记忆亲历者、阅读历史资料、参观家族旧址、向专家学者咨询等渠道实现。第三,在遵循历史真实的原则下,通过拍摄真人秀、纪录片等,借鉴悬念、画面、声音、蒙太奇等艺术语言,通过非线性叙述制造悬念与冲突,对集体记忆进行再创作,塑造了形式生动、内容丰富的家族记忆。

影像将分散的、私密的碎片化家族记忆,通过深度挖掘、整合、加工、创新与家族记忆有关的文字、照片、仪式、空间等浩瀚的代际传播信息,通过群体建构的家族记忆,有助于创新家族记忆的叙事方法,让消逝的历史场景在媒介实践中留存,绘出一幅完整的家族图谱并不断传承、更迭。

(二)影像重构家族记忆的框架逻辑
开创了集体记忆理论的法国社会学家莫里斯·哈布瓦赫指出,“昔日”无法完全重现,过去不是被原封不动地保留下来的,媒介对家族记忆的刻写并不是呆板的复制,而是重构新的家族记忆。

当下传承的家族记忆信息已不是单纯的亲历者叙事,还包括群体立足现在而回顾过去的一种还原和再现。家族记忆具有当下性,纪录片在勾勒家族记忆的轮廓时,信息的生产者会反复斟酌:再生产和消费大众记忆的社会,人需要记忆什么,什么是可以广泛传播和引发流行的?《记住乡愁》第五季《武汉昙华林—兼容并蓄,敢为人先》一期中,在呈现武汉昙华林里的家族记忆、城市记忆时,不仅寻找曾在这里生活过的董必武、刘公等人的老照片和遗迹,更重要的是在文化传承时与祖先迸发的情感共鸣和价值观传递,讲述“兼容并蓄、敢为人先”的武汉精神,承载了新时代的辉煌,形成新的集体记忆,有助于延伸家族记忆的范围。

(三)影像重审家族记忆的来源
事实上,个体很难在纷繁浩瀚的家国史料中全面调查集体记忆的内容,而“影像化”的家族记忆能够在更广泛的宏观背景中追溯家庭记忆的“前世今生”。纪录片通过围绕生日、毕业、结婚等重要事件、重要问题进行具有仪式感的回访,阐释每一个生命个体与家族、社会群体甚至整个文明之间的关系,通过影像书写达成情感共鸣,还原家族记忆,发挥着珍藏集体记忆和家国历史的功效。

代际传播是话语权转达的映现问题,媒体的职责之一就是回忆。例如《记住乡愁》中对重庆、山西、江西、广东等地古村落的探访,通过“媒介化”运作使每个家族的喜怒哀乐“昨日重现”,从小人物的喜怒哀乐展现不同的时代印记,讲述传统村落的文明故事,挖掘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基因,尊重与传承家族历史,在一定程度上消弭了信息鸿沟,也成为人们文化寻根的情感寄托。如《记住乡愁》第五季《北京大栅栏街区—京城商街,义利合一》一期讲述了北京大栅栏街区一个个“中华老字号”的故事,传承着古老的商业文化。

四、传播探索:代际传播中出现的问题与对策
“媒介即讯息”,公共传媒在构建和形成集体记忆时势必会带有意识形态偏向,选择用一种方式而不是另一种方式构建世界时,会放大一种感官、技能或能力,带有某种大众媒介难以磨灭的痕迹。大众媒介在传承家族记忆时应注意以下问题:

(一)关注家族记忆的真实性问题
我们的家族回忆到底有多真?关于家族记忆代际传播的首要问题即可靠性、真实性的问题。即使是记忆亲历者,也会受限于当下的历史条件和自身所处地位,子代也无法身临其境地回到历史场景,最先进的存储技术也无法帮助大众传媒呈现出最全面的“客观真实”,因此可能会出现关于家庭记忆的误读和断裂。在剧烈的社会变迁中,“人们所能讲述的都不是事情原本的样子”。

家族回忆的“翻译”过程伴随着真实性问题,意味着转移、延迟和重新写入,真实性是不可或缺的。例如,在《客从何处来》“萧敬腾篇”中,伴随着寻根之旅的继续,萧敬腾开始记住了曾祖父、祖父的姓名,了解了他们作为普通人的故事。面对日渐模糊的家族记忆,媒介以更广阔的视野,搜集准确的史实证据,不夸张、不炒作,通过这些支离破碎的细节,展示了先人努力生活过的痕迹,激励后代,帮助子代认知自我身份,传承文明家风。

(二)维系“记忆的微光”
学者刘亚秋将那些被宏大叙事所忽略的个人、家族遭遇的记忆形象称为“记忆的微光”。在历史的长河中,具有代表性、有独特地位的人们相当于“记忆的强光”,他们可能随着时间的流逝仍然存在和活跃在受众眼前,而零散分布于民间的个体故事成为“记忆的微光”,往往难以保存和延续。大众媒介为民间“记忆的微光”开始有了新的保存和展现方式。张昌绍作为我国知名药理学家,已有丰富的生平简历回忆录,但其中仍有18—22岁四年空白,这四年经历与其立志从医是否有渊源,也是《客从何处来》节目不断探寻的方向,努力填补上缺失的家族记忆。

一段影像可能记录着一个家庭、一段故事,可能只是记忆的“微光”,但是将多段影像拼凑在一起,就能够还原出一段完整的集体记忆。2018年,“锦鲤”一词大热,《我有传家宝》2019年2月10日推出《五福锦鲤年年有余》特别节目,讲述中国“鱼文化”的传承故事,从“微光”成为热词,重现集体记忆的“强光”。

(三)正视“代沟”问题
家族代际关系的和谐是社会稳定的关键,“代沟”母题已经逐渐成为一种相对稳定的类型。《客从何处来》的寻根故事里,子辈对父辈的故事大多所知甚少,或略知一二,而这并不是个例。随着新媒体的发展,社会成员对个体的身份识别和文化认同的需求愈加强烈。一方面,新技术的发展让亲代对子代在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上的影响力逐渐稀释,代际沟通愈加困难,增加了家族的代际隔膜和代际冲突。另一方面,大众媒介是一种社会控制,在信息时代,它几乎是人们了解外部世界的主要窗口,控制了受众的兴趣爱好和生活方式。

大众媒介担负记忆的重任,具有放大和聚焦家族记忆的传播能力,经过媒介重构后的集体记忆会成为强势存在的“记忆的强光”,对家族记忆的纵向传播产生影响,通过呈现仪式和凸显记忆背后的文化机制,甚至可以借由影像创造出某些新的记忆和意义重构。正如在《客从何处来》“撒贝宁篇”中,撒贝宁的寻根之旅不仅是为了弥补家族记忆的空白,也是为了探索和父亲新的交流方式。因此,媒介应正视代际冲突,在文化寻根的媒体实践中珍惜祖先为我们积攒的宝贵的精神遗产,理解大背景下的父辈选择,积极承担隔代不断代的记忆分工,以家族框架为叙事空间,利用艺术性的叙事逻辑,实现影像的个体记忆与受众的情感共鸣,最终实现家族记忆的正能量传播。

代际关系事涉公平和正义。在复杂的历史变迁和社会发展进程中,历史回忆只能无限接近事实真相,无法保证完整还原个体细节。当社会成员远眺历史时,都将不可避免地存在一定的主观色彩,带有不可磨灭的时代印记,但是重构记忆时还是需要以事实为准绳。

大众媒介的存在,弥补了子代对于家族历史故事和家族记忆不在场的缺憾,通过“复制”“再现”“还原”等数字化呈现方式,大众媒介能够将家族记忆重新保存下来。在急速变化的信息社会,《客从何处来》《记住乡愁》等纪录片通过研究文字、影像中的代际记忆,回忆了小人物的家族记忆,复原个体寻根的精神线索,通过继承和创新,挖掘个体的身份认同,既延续了家族以往的文化传统,又融入了当代语境内涵,从而通过小故事窥见家国情怀的集体记忆和社会记忆。

注释
1罗杨:《读哈布瓦赫的〈论集体记忆〉》,《西北民族研究》2011年第2期。

2郭泽德:《大众传媒对家族记忆的社会表述与意义重构》,《新闻界》2014年第17期。

3邵鹏:《媒介作为人类记忆的研究》,浙江大学2014年博士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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